流量经济推动共同富裕发展的三维探赜

董德福,王文莉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起就始终秉持共同富裕的理想追求。新时代,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党领导人民书写的人类脱贫史上的伟大传奇,标志着中国在实现共同富裕的道路上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当前,扎实推动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已然成为党和国家的工作重点。

近年来,由于新冠疫情的反复、全球贸易战的延续、国际形势的复杂多变等原因,我国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一些中小型企业,特别是小微企业生存与发展遭遇瓶颈,就业形势不容乐观,巩固脱贫成果并在此基础上不断消除相对贫困遇到较大挑战。依赖于互联网的蓬勃发展,以互联网技术为支撑的智能产业异军突起,电商等行业发展势头良好,线上平台购物、网络直播带货、小程序社区团购等形式日新月异。互联网经济从根本上改变了经济发展的技术背景,呈现出新的经济形态——流量经济。作为一种新形态的经济模式,流量经济是指信息、货物、资金、人才和技术等经济要素在以空间区域(城市)和要素交换配置平台等为载体所形成的实体或虚拟网络中进行流动、重组、整合和运作,最终形成的一个活跃的经济动力系统(1)石良平,王素云,王晶晶.从存量到流量的经济学分析:流量经济理论框架的构建[J].学术月刊,2019(1):50-58.。经济要素流依靠这样一个动力系统汇聚、增殖、分配,然后再形成新的汇聚,循环往复,在高效流动中达到经济要素最优配置、经济系统良性循环的理想效果。流量经济的发展模式推动了经济参与主体向着多元化、平民化的趋势发展,从而降低就业者的从业门槛,让各行各业的普通劳动者都有可能参与其中,选择自己所需的生产资料,贡献劳动、创造价值、分享成果,最后向着共同富裕的目标奋进。

进入21世纪以来,世界经济从以实体经济为主体的工业文明时代开始全面进入到以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融合发展的信息文明时代。科技的进步带来生产方式的革新,孕育出新的经济模式,工业化时期所建立起来的许多经济理论与思维方式的唯一正当性出现动摇,人们开始从理论上对传统资本主义经济发展模式进行反思,其成果之一是构建流量经济学这一新的经济发展理论。区别于传统经济形态,流量经济具有数字化、平台化、共享化、空间化等基本特征,分析其特征可以发现其与共同富裕理念具有内在一致性。

第一,数字化是流量经济最根本的特征。科技的进步让经济发展进入全新的时代,互联网的推广普及,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的广泛使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技术层面的突破带来了经济领域的数字革命。由此数据、知识、信息、技术等流量要素开始成为重要的生产资料,并且正在向各个经济领域渗透,生产力的计量由原本的物质资料的生产制造能力逐渐转变为虚拟数据的生成处理能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2)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28.,“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3)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4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144.。这就为新时代扎实推动共同富裕指明了方向。在流量经济动力体系中,数据是生产力结构中的重要要素,流动的经济要素带来了新的经济增长点,这种数字化的发展模式也将成为未来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流趋势。共同富裕要在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中实现,所以流量经济的发展理念与共同富裕在经济层面的诉求是高度契合的。

第二,平台化是流量经济运行的基础性保障。在传统经济学中,经济活动依托的往往是物理平台;而在流量经济学中,经济活动扩展到虚拟平台。虚拟平台的范围是巨大的,它的引入使生产要素的流动空间发生质的提升,所有的要素流量,包括信息、货物、资金、人才、技术以及各类特定的服务,都可以在不同的平台上进行匹配然后达成经济交易,从而创新了资源分配方式。不同平台有序调配,过程清晰可控,经济行为监管效率和资源配置效率大大提升,经济活力得到极大激发。平台间流动的信息、技术等生产要素,带来的是信息公开、资源共享、融合协作、资源配置公正合理,而形式多样、种类丰富的平台大大增加了就业选择的机会,为低收入人群脱贫致富和扩大中等收入者比例创造了条件。平台经济的繁荣发展,激发了劳动者的创业积极性,促使更多的个人直接参与劳动创造,享受相应的劳动成果,这将有利于逐步填平收入差距鸿沟,让更多的人置身致富直通道。流量经济模式下的数字化发展赋能经济增长,再加上平台化带来的资源合理分配、信息机会公平,与共同富裕所包含的公平理念相契合,从而成为助力共同富裕的重要渠道。

第三,空间化是流量经济资源配置的重要方式。流量经济的“流”打破了固有的行业壁垒,实现各行业的融合发展,消除经济要素跨行业流动的障碍,同时也突破了各要素区域空间的阻隔,展现出空间化的特征。数字信息化的发展,为要素的流动构建出了虚拟的空间,便于在更广阔的区域空间进行更为高效的资源配置。数字网络勾连起城市与农村、东部发达地区与中西部欠发达地区等不同区域间的联系,使得以前流动迟滞的资源得到更加合理、高效的配置。这种跨区域、空间化的发展特征推动着流量经济向更广泛的地区渗透,实现区域间、行业间、人群间优势互补、同频共振,客观上有利于各领域各地区协调发展。流量经济的空间化特性着眼于经济发展全局的调配,与共同富裕的全面性、普遍性内涵相契合,有利于推进共同富裕的实现。

最后,共享化是流量经济的价值旨归。流量经济的流动性让传统经济理论中的存量资源不再闲置,存量转变为流量,这一转变具有革命性意义地诠释了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彰显了经济民主化程度,提高了资源使用的效率,凸显了资源分配的公平公正公开,使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这一转变是对传统经济学产业组织理论、价值创造理论、规模经济理论等的一大超越,是推动形成共享经济的重要一步。共享经济的发展以要素流动,尤其是数据、技术、信息等高级要素的流动为前提,高效的流动会激发全新的生产协作,同时也带来消费理念的变革,共享理念越来越被大众所接受乃至推崇。人们不再执着于量的积累,而是从单向度的物质财富追求中解脱出来,一切从人真正的需求出发,减少资源的浪费,实现绿色共享发展。共享理念有力助推共同富裕,因为共享理念从本质上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契合逐步实现共同富裕的要求。

马克思说:“各种经济时代的区别,不在于生产什么,而在于怎样生产,用什么劳动资料生产。”(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72.当下,数据等要素成为新的劳动资料,互联网平台大大加快了资本的流转速度,人工智能技术、电商服务等都在悄然但迅速地改变着传统的劳动形式,劳动效率在工业革命之后迎来一个新的爆发式提升。全新的科技革命正在加速生产要素的流动与变革,预示着一种新的经济时代的来临。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近年来,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加速创新……数字经济发展速度之快、辐射范围之广、影响程度之深前所未有。”(5)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4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204.对经济发展全局来说,互联网等高新技术为生产活动注入新活力,形成新的经济发展形态,引导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对一个地区或企业来说,经济发展不再仅仅依赖当地物质形态的存量资源,数据和信息这种流动的虚拟的资源也已经成为关键生产要素;对劳动者个人来说,生产资料不再是被绝对垄断或单一分配的私人占有物。从以上几方面来看,流量经济跳出了传统经济的发展框架,富含新的生机,正在逐步构建一个新的经济发展体系。

流量经济所具有的数字化、平台化、空间化、共享化等特征,从理论上无不指向共同富裕的价值内核。流量经济的数字化发展带来生产力的活跃和生产方式的革新,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点,有利于做大共同富裕的基础性“蛋糕”;流量经济平台化运行模式为各类经济主体平等参与经济活动提供机遇,有利于巩固脱贫成果、扩大中等收入人群比例;流量经济空间化要素流动旨在提高资源配置效率,有利于协调解决区域发展不平衡问题,由此多方面推动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流量经济的共享化使经济发展中人的主体性凸显,回归经济发展服务于人民的理念,有利于实现人的逻辑对资本逻辑的超越。

流量经济学是信息化时代背景下的新经济理论,它以流量数据为核心,与以往工业化背景下的传统存量经济有着很大的不同。流量经济运行的基础就是要加速各类经济要素的流量,以达到资源有效配置,甚至消灭某些存量,而数字化技术、互联网环境为它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现代科技背景下,流量经济将会成为高质量发展的新未来。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高质量发展,就是能够很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发展,是体现新发展理念的发展,是创新成为第一动力、协调成为内生特点、绿色成为普遍形态、开放成为必由之路、共享成为根本目的的发展。”(6)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238.总之,从理论维度看,流量经济呈现出人民性、平等性、开放性、共享性价值取向,契合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内核,与共同富裕理念具有内在的一致性。这正是流量经济模式和流量经济理论的创新价值所在。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实践中,流量经济模式的探索具有时代性与开创性。流量经济的概念脱胎于中国改革开放的伟大实践,是极具中国特色的经济范畴,周振华和韩汉君最早提出了“流量经济是一种经济发展模式”(7)周振华,韩汉君.流量经济及其理论体系[J].上海经济研究,2002(1):21-31.的观点。作为一种有别于以往大工业时代的“存量经济”发展模式,流量经济更契合信息化时代发展的特点,也更适应当下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获得了迅猛的发展。事实表明,规范发展流量经济已然成为信息化时代背景下扎实推动共同富裕的重要实践路径。

第一,在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中,流量经济展现出它独特的优势。信息、技术、物资和人力等在流量经济的系统网中迅速流动,完成信息匹配、资源配置、交易达成等一系列繁复的经济活动。经济要素通过各个平台高效流动,使得疫情下国家的经济能够平稳运行,人民的物质生活获得可靠的技术保障。在脱贫攻坚保卫战中,许多地区发掘流量的经济作用,利用网络直播等方式创新搭建流量平台体系,促进要素流动的集聚和整合,实现生产销售的跨界协作、跨区域交易,进而发挥流量经济的“搅拌器”和“放大器”作用,实现贫困地区和困难人群的脱贫。流量经济的实践成效表明,“从经济发展角度讲,流量经济不仅仅局限于要素流量,它还涵盖了国民经济活动的整个过程”(8)胡晓鹏.流量经济的理论拓展及其实践启示[J].企业经济,2019(5):5-12.。

第二,在“三新”(9)“三新”即新发展阶段、新发展理念、新发展格局。时代背景下,流量经济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助推器”。未来经济模式的提升,必然体现在高质量要素流的汇聚、扩散以及高新技术对资源的整合、发散过程中,“数字技术赋能的共同富裕是高质量发展的一种发展形态”(10)陈桂生,史珍妮.数字赋权与数字平权:迈向共同富裕的数字治理[J].学习论坛,2022(4):66-75.。在江西省南昌市青山湖区的流量经济发展实践中,数字技术被融入产业链全线,从而实现了资源的跨界聚合。该地区充分发挥制造业扎实的优势,大力发展电子商务产业,推动发展好区域新经济。青山湖区借助当地电商蓬勃发展的趋势,打造流量经济产业园区,提出“一基地,多园区”构想,即一个线下园区平台与多个互联网平台相结合,这为流量经济的发展构建出新的发展模式。与此同时,青山湖区更是进一步促进流量经济与传统经济的协同发展,将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深入融合,为传统行业带来技术变革,激发传统产业的发展新动能,助推地区经济跃上新台阶,打开经济发展新局面。根据青山湖区流量产业园区目前的数据预计,该园区全年整体交易额将突破20亿元(11)青山湖区“流量经济”乘势而上[EB/OL].(2021-12-27)[2022-10-22].http://mzj.nc.gov.cn/ncszf/xqdt/202112/14293fe16bc04c43aaccb8ed3a813e40.shtml.。在江西的经济发展实践中,流量经济潜在的变现能力被充分挖掘,这无疑成为了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途径。

第三,在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实践中,流量经济呈现出勃勃生机。如果说在特殊时期流量经济发展及其作用发挥具有个别性,那浙江省推进共同富裕的实践探索为流量经济的发展开拓了一条更具普遍性意义的道路。浙江在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起步之年,同时也开始进行数字化改革,着力建设“数字浙江”。浙江高质量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重点、难点、关键点在山区26县,在数字化改革的浪潮下,浙江山区实现跨越式高质量发展。梳理浙江山区数字化发展的模式,包括产销精准化溯源模式、全产业链覆盖模式、林权制度数字化改革模式等。这些模式各有侧重,但共同点在于都将数字信息技术与农业相融合,利用先进的数字化系统、便捷的网络平台等进行农业的生产经营管理。在数字化改革实践中,浙江山区利用信息技术搭建平台,建立生态资源流转中心,集中发布林地流转、林农产品等信息,有效破解了“经营流转难”问题。林农将林地规范化流转给市场主体,将原来伐林卖树的“一锤子买卖”变为持续分红的“长流水”,实现山林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最大化。在数字化改革的推动下,网络平台助力浙江的山区向着共同富裕迈进。实践证明,数字科技能够解放生产动能、激发市场活力、凝聚社会创业力量,为现代化先行和共同富裕示范区提供重要动力。浙江数字化改革中运用到的平台经济、数字经济等与流量经济模式不谋而合,这也进一步印证了发展流量经济对推进共同富裕的实践意义。

各地经济发展的实践经验,充分展现了流量经济在经济要素流动、资源配置优化等方面的强大效能,其发展模式对于整个经济市场运作的激活调配作用不言而喻。互联网等高新科技的宽领域、多方位覆盖将进一步辅助流量经济成为助力“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深化要素市场化改革,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12)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29.的有力工具,为新时代推动共同富裕的伟大征程添砖加瓦。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将资本的产生、发展、结果及其特征都做了深刻剖析,揭示了工人阶级的贫困是资本主义制度下劳动异化的必然结果。资本主义制度像枷锁一般将工人阶级禁锢在贫困之中,“这个制度使文明社会越来越分裂,一方面是一小撮路特希尔德们和万德比尔特们,他们是全部生产资料和消费资料的所有者,另一方面是广大的雇佣工人,他们除了自己的劳动力之外一无所有”(1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67.。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核心是私有制和雇佣劳动制,这是无产阶级全部苦难的根源。在传统资本逻辑下,“富者累巨万,而贫者食糟糠”是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过程中难以避免的矛盾现象,所以资本主义制度是不可能实现共同富裕目标的。当然,财富的不均衡问题不仅资本主义国家有,社会主义国家目前同样存在。但是,贫富悬殊是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终极形态,而社会主义制度下的贫富差距只是阶段性问题,必将在扎实推动共同富裕的持续发展过程中得以解决。

首先,党的领导是流量经济规范健康发展的政治保障。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和最大制度优势。党对经济工作的领导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地位,确保经济活动的社会主义方向;另一方面是通过政府调控机制实现其政治治理的作用。在意识形态领域,我们党始终致力于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不断创新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并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发展为了人民,这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根本立场。”(14)习近平.不断开拓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境界[J].求是,2020(16):4-9.中国共产党始终是人民利益的忠实代表,党对经济工作领导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人民服务,保障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在政治治理领域,党对经济工作的领导主要通过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制度体系建设,营造良好的政策环境和公正的市场竞争氛围,达到国家对经济运行宏观调控的目的。坚持党对经济建设的坚强领导,有利于完善市场经济体制,有利于营造公平的市场经济环境,有利于加强对流量经济这类新经济形态的监管与引导。只有坚持党的领导,才能规范流量经济健康有序的发展,才能保障流量经济活动中最广大群众的权益,因此坚持党的领导是推进流量经济助力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压舱石”。

其次,以公有制为主体的所有制结构在资本的规范运行中起到了“稳定器”的作用。流量经济为生产力发展、经济运行效率提升以及生活便利提供了巨大契机和动能,在信息化时代必将成为经济发展的新趋势,成为做大“蛋糕”的重要经济动力,但是如果不将其置于社会主义所有制结构的基本框架中,又或者离开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规范和引导,流量经济本身的强大汇聚增长能力反而会成为资本无序扩张的起点,那就会导致新领域、新形式剥削的出现,而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能够引导资本更好地服务生产、造福人民。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是市场配置资源的工具,是发展经济的方式和手段,社会主义国家也可以利用各类资本推动经济社会发展……提出并坚持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15)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4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217-218.公有制经济的发展带来社会保障的完善、公共事业的进步,非公有制经济则能在公有制经济的引导下有序开展市场竞争,激发市场活力,提高资本生产效率。强大的公有资本依靠丰富的物质基础以及制度优势,在一定程度上防范化解了通过流量经济模式壮大起来的私人资本的负效应,增强与私有资本的博弈能力。流量经济的发展在公有制为主体的所有制结构下,才能实现其有序健康的发展,为实现共同富裕提供物质基础,并且其发展的成果才能实现人民共享。

再次,合理公正的社会分配制度是落实共享发展理念的前提。习近平总书记说:“中国要实现共同富裕,但不是搞平均主义,而是要先把‘蛋糕’做大,然后通过合理的制度安排把‘蛋糕’分好,水涨船高、各得其所,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16)习近平.坚定信心勇毅前行共创后疫情时代美好世界——在2022年世界经济论坛视频会议的演讲[N].人民日报,2022-01-18(2).“做大蛋糕”是提升效率,“分好蛋糕”是体现公平。发展流量经济是新时代信息科技背景下做大“经济蛋糕”的重要手段,但流量经济只是一种经济发展模式,自身并不具有自我约束的能力和公平正义的道义追求,其强大的聚集调配能力是一把“双刃剑”,既能极大激发生产效率、快速实现资源分配,同时也能造成私有资产的迅速积累以及资本的无序扩张与非法竞争。所以在发展流量经济推动实现共同富裕的过程中,包括分配制度在内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是实现目标的重要前提,离开了这一制度的规范和引导,流量经济发展得再快,共同富裕的目标也难以顺利实现。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党对效率与公平关系的认识经历了一个发展过程,体现了鲜明的时代性特征。党的十八大提出在兼顾效率与公平的前提下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的分配原则。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将分配制度纳入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范畴。2021年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提出以自愿捐赠形式调节社会财富的“第三次分配”路径,充分发挥收入分配和收入调节在“扩中、提低、限高”中的作用。这些不断完善的分配制度是“分好蛋糕”的重要前提性保障,有利于保障流量经济的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广大人民。

最后,实现共同富裕需要发挥良法善治对流量经济的规范和约束作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下相配套的法律规范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资本具有逐利本性,如不加以规范和约束,就会给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不可估量的危害。”(17)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4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219.资本的本性是追逐利润,离开了规范和约束,资本发展就犹如脱缰的野马无序地扩张,那就容易导致经济垄断,出现资本霸权。私有资本的贪婪本性必然为了扩大自身利益而破坏公平公正的交易环境,剥削占有以广大群众为代表的经济个体的权益。在发展流量经济助力共同富裕的进程中,我们要利用好资本,也要监管好资本。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加强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破除地方保护和行政性垄断,依法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18)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30.我国在对资本监管时坚持发挥好政府的作用,营造良好的市场环境和法制体系。为做好风险防范,防止资本的无序扩张,我国持续出台反垄断政策措施,包括成立国家反垄断局、修订《反垄断法》、加大反垄断行为查处力度、经营者集中审查等。其中更是加大了对数字经济的反垄断监管,据相关资料显示,国家反垄断局设置单独处室,专门负责平台企业和数字经济的监管。对于网络平台出现的“二选一”、大数据杀熟、平台随意封禁经营者等违法违规行为,都将作为执法的重点,同时对平台企业的经营者进行严格审查。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我们发展资本,在实践中不断深化对资本性质的理解,不断加大对资本规律的把握,同时也不断提高对资本运行的治理能力,避免“资本任性”,使资本向着扎实推动共同富裕的方向有序发展。

当前,扎实推动共同富裕,抑或流量经济发展,都离不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环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在党的领导、所有制形式、财富分配方式、法律制度规范等方面为顺利实现共同富裕目标奠定了制度基础,也为流量经济沿着正确的政治方向和价值目标发展提供了制度保障。在数字科技推动的生产力变革中,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经济制度、法律制度在实现共同富裕的进程中有着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所以想要通过发展流量经济实现服务于人民、助力共同富裕的目标,就必须将其置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项制度之下。

流量经济的发展方式正是在要素的汇聚和扩散过程中优化资源配置,实现劳动者信息自由,为更多的人创造致富机会,畅通阶层之间的流动渠道,形成劳动者共参与、同分享的发展环境,从而进一步缩小贫富差距;在互联网与产业深度融合中,打破行业的壁垒,突破地域空间的阻碍,从而协调区域发展;最终在社会主义制度的保障下,使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全体人民,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作为推动共同富裕的有效途径,我们要根据时代条件的变化,认真研究并优化流量经济模式,推动社会生产力实现质的飞跃,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更好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求,从而助力共同富裕目标早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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